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能取代人类治疗师吗?

据Time 10月5日报道，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在各个领域都得到了广泛而深刻的应用，医疗健康领域也在积极采用它，比如，我们之前谈到过的整合医生的指导建议。既然它能够储存并整合最佳建议，那么是否可以跳过医生或者治疗师这一环节？阅读下文，您也许会有所启发。

今天早上，我的健康教练提醒我品味一天中的每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但要始终花时间休息和充电。这是很好的建议——足够好，我会相信它来自人类，而不是拟人化为卡通熊猫的人工智能算法。

我的熊猫形算法存在于Earkick应用程序中。每天，我都可以使用Earkick通过写作、语音笔记或视频来描述我的心情。大约20秒后，它的算法分析了我的陈述是否有焦虑的迹象，并吐出了一个个性化的对话建议，让我感觉最好。

Earkick是一小群聊天机器人之一，Woebot也许是其中最著名的，他们承诺利用人工智能的力量来支持心理健康。根据关于该主题的研究，向其中一个聊天机器人描述一个问题，它可以像人类临床医生一样以同理心、提供建议或提出后续问题来回答问题，并且成功率相当高。早期证据表明，聊天机器人可以很好地提供认知行为疗法和其他心理健康工具的元素，至少可以减少一点抑郁和压力的症状，Earkick的数据发现，使用该应用程序约五个月的人报告情绪改善了34%，焦虑减少了32%。在一项民意调查中，80%使用ChatGPT提供心理健康建议的人认为它是常规治疗的良好替代方案。

但这是真的吗？毕竟，治疗是一种传统上建立在人类互动、信任、亲密和情商基础上的实践。耶鲁大学医学院精神病学兼职教授、行为和认知治疗协会前任主席David Tolin说，研究一再表明，治疗师和客户之间的关系是治疗成功的最佳预测因素之一，这意味着“患者对治疗师的信任感同身受，他们体验到治疗师是热情、理解和感同身受的人，他们觉得治疗师是他们可以交谈的人。”

有研究表明，人们可以与聊天机器人等“对话代理”建立联系。由于获得传统供应商的机会非常不足，依靠他们作为替代品有明显的潜在好处。但人工智能真的能复制与人类治疗师交谈和成长的经历吗？

Tolin说：“我部分地以执业治疗师的身份这样说。如果我们最终用计算机连接取代人与人之间的连接，我会感到有点难过。”

与建立在生物标志物和测试结果基础上的医学专业相比，心理健康护理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主观的：患者如何描述他们的症状，他们的临床医生如何看待这些症状，内部变化和突破不容易用数字衡量。在某些方面，这意味着该领域正在呼唤人工智能，它能够在人类无法轻松解析的大量信息中找到模式和意义。（事实上，初步研究表明，人工智能可以帮助医生为特定患者选择合适的抗抑郁药，或研究他们的言语或写作，以寻找精神痛苦的迹象。）但治疗的不可言喻性也使其难以重复。

传统疗法无论如何都不完美，但据一些估计，大约四分之三的尝试者看到了一些改善。不过，并不总是清楚为什么它有效。“Dodo Bird Verdict”是一个长期存在但有争议的理论，它提出不同风格的治疗在疗效方面或多或少是平等的，这表明仅靠心理方法并不能帮助患者。J.P.说，相反，治疗的好处可能部分来自难以量化的混合因素，包括治疗关系的强度，有意识地为心理健康划出时间和空间的行为，或者只是知道一个人在你说话时正在听你说话。Grodniewicz是一位哲学家，他研究并撰写了关于人工智能在治疗中的局限性的文章。

“也许心理治疗并不真正与一种特定的技术有关，”他说。“也许这是关于共同创造一个环境，在这个环境中，某人可能会作为一个人成长，探索自己，也许面对生存的恐惧，有一个他们可以谈论[困难话题]的人。”

Grodniewicz说，如果不能清楚地定义鸡尾酒中的成分以及它们如何结合在一起改善心理健康，就很难（如果不是不可能）训练一种算法来复制这种体验。

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的机器学习研究员Peter Foltz同意，心理健康护理中缺乏硬数据带来了挑战。毕竟，算法只和它训练的数据一样好。

Foltz说：“你真正想做的是将人工智能的表征与某些特定类型的证据联系起来。在心理健康方面，我们真正关注的是大脑或头脑中的某种神经心理变化......需要更多的研究才能非常清楚地了解我们在测量什么。”

然而，当查看确实适合测量的东西（例如人们如何自我报告症状）时，初步研究表明，聊天机器人可以改善患者的抑郁、焦虑和其他问题。一些研究还表明，通过写作处理创伤和情绪是一种有效的应对策略，这意味着自我引导的心理健康应用程序可能是有益的，即使它没有完全重复躺在治疗师沙发上的体验。

Tolin说：“最终的问题是治疗是否有效。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就会很高兴。”Tolin说，需要更多的研究来确认人工智能辅助疗法是否确实有效，特别是确定它是否可以单独使用或只能与传统提供商一起使用。但是，如果研究始终如一地表明它有效，那么了解它的工作原理可能比确切了解它的工作原理更重要。

然而，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大问题需要回答：“如果我们确实开发了一个完美的人工智能治疗师，”Tolin说，“有人想看吗？”

到目前为止，似乎大多数人不会。最近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只有20%至25%的美国成年人对人工智能辅助心理健康护理的想法感到满意，不到40%的人认为人工智能在医疗领域“帮助比伤害更大”。

Tolin对这种抵抗并不感到惊讶。人类渴望联系，但他们已经没有得到足够的联系。根据盖洛普的数据，孤独在美国被认为是一种流行病，不到40%的美国成年人表示，他们感到与其他人“非常有联系”。有可能开发与应用程序或聊天机器人的连接，但Tolin怀疑这是否是一个令人满意的替代方案。

Tolin说：“如果我告诉你，我要用电脑取代你最好的朋友，你可能会不开心。那会有一些非常不满意的地方，因为它不是一个人。我认为同样的原则可能也适用于治疗师。”

这表明了该领域需要克服的潜在更大障碍。算法永远不会是人类——无论它模仿得多像。

来源：Time

作者：JAMIE DUCHARME